几名小朋友在宁德福鼎市磻溪镇赤溪村村头玩耍(2015年2月13日摄)。新华社记者张国俊摄
10月16日,习近平主席在出席2015减贫与发展高层论坛作主旨演讲时说:“25年前,我在中国福建省宁德地区工作,我记住了中国古人的一句话:‘善为国者,遇民如父母之爱子,兄之爱弟,闻其饥寒为之哀,见其劳苦为之悲。’至今,这句话依然在我心中。”
一张蓝图绘到底,一届接着一届干,宁德人民顽强拼搏矢志脱贫。如今,贫困人口从上世纪80年代的77. 5万下降到11. 3万(国定贫困线),农民年均收入达 1. 13 万元,脱掉了多年福建省“垫底”的帽子。昔日的东南沿海“黄金断裂带”正在从发展的洼地逐步隆起。
“弱鸟必须先飞,滴水可以穿石”。曾是我国18个集中连片贫困地区之一的宁德,正将贫困落后留在发黄的旧照片里。30年来,宁德人民顽强拼搏矢志脱贫,一张蓝图绘到底,一届接着一届干,贫困人口从上世纪80年代的77.5万下降到11.3万(国定贫困线),农民年均收入达1.13万元,脱掉了多年福建省“垫底”的帽子。昔日的东南沿海“黄金断裂带”正在从发展的洼地逐步隆起。
找 路
“要是能有现在的路,她肯定能捡回一条命。”提起40多年前因无法及时送医难产而亡的妻子,年届七旬的赤溪村畲族村民李先如眼泛泪光。
1984年,福鼎县委报道组组长王绍据第一次来到深山里的磻溪镇赤溪村下山溪自然村,目睹畲族村民“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贫困景象而深为震撼,慨然投书媒体呼吁关注贫困问题。
“婆媳共穿一条裤子,家中连个完整的碗都没有,吃的都是地瓜杂粮。我自觉对农村情况还算了解,但没想到身边还有这么贫困的地方。”王绍据回忆说。
“我们‘山哈’过去穷就穷在山上、穷在路上。”赤溪村村民雷程祖说。
“闽东老少边,公路绕山边。铁路沾点边,坐车一路颠。”谈起过去的交通,闽东人无限感慨。地无三尺平,交通曾是宁德发展最大的瓶颈,从宁德去省会福州要花4个多小时。
寿宁县下党乡,1988年还是闽东4个不通公路乡之一,也是全地区4个省定“特困乡”之一。“群众有三怕:怕大病要人抬出乡;怕挑征购粮,得挑一个月;怕抬大猪出去卖,又舍不得吃只能放着发臭。”下党乡原党委副书记刘明华说。在当时宁德地委的支持下,下党举全乡之力开山修路,终于在1991年建成简陋的通乡公路。
30年前,改革开放的东风已在我国沿海地区劲吹,闽南地区私营企业发展正如火如荼。但其时,地处闽东的宁德尚属我国18个集中连片贫困地区之一,9个县有6个属国定贫困县,农村贫困人口超过77万,经济发展水平居全省末位。
弱鸟必须先飞,至贫惟有奋起。扶贫工作开始进入宁德决策者的视野,逐步受到重视,成为历届党委政府的头等大事。
“25年前,我在中国福建省宁德地区工作,我记住了中国古人的一句话:‘善为国者,遇民如父母之爱子,兄之爱弟,闻其饥寒为之哀,见其劳苦为之悲。’至今,这句话依然在我心中。”10月16日,习近平主席在出席2015减贫与发展高层论坛作主旨演讲时说。
“没有人甘心永远落后受穷,闽东人心中憋着一口气。群众找下山的道路,党委政府也在苦苦找寻摆脱贫困的出路。”时任宁德地区专员陈增光说。
福安市范坑乡是宁德的特困乡镇之一,到本世纪初还有7个建制村不通公路,其中上坪村属特困中的“特困”。“从村到乡约8公里路程都是悬崖峭壁,村民们外出只能循着山间小径,物资进出都靠手提肩挑。动过无数次念头想修路,但粗估一下仅炸石方就有180多万方。”当地干部回忆道。
福建师范大学教师张鹏程,2008年被派往该村任第一书记。上任伊始,他就暗下决心,一定要为乡亲们修条路,让村民们走出大山。他在村里一待就是三年,上省里找部门千方百计跑资金,下工地跟乡亲们一起努力干,通向乡里的水泥路终于修成。通车那天,村里一位80多岁的老人热泪盈眶,“没想到通路的愿望,能在有生之年实现。”
事在人为,路在脚下。上世纪90年代初,宁德全市展开打破交通屏障的“大会战”。1995年10月,纵贯闽东全境的104国道宁德段拓宽改建工程全线竣工,初破闽东交通瓶颈;1995年底,宁德实现了县县通柏油路;2000年,飞鸾岭隧道左洞建成通车,宁德这才有了第一条高速公路。
近年来,闽东交通基础设施建设突飞猛进。今年9月,沈海高速公路复线柘荣至福安段正式通车;8月,福安至寿宁高速通车,柘荣县和寿宁县结束了没有高速公路的历史。今年内,宁德实现“县县通高速”。
曾经高山阻隔,一朝四通八达。驾车行驶在刚刚通车的福安至寿宁高速路段,仍能感受到当年闽东发展条件之恶劣,基础设施改善之艰难。高速公路蜿蜒于高山深谷之间,30余公里路程隧道竟有10多个。
最近,备受瞩目的衢宁铁路宁德段正式开工建设。今天的宁德,长达216公里的104国道纵贯全境,福宁、罗宁、宁武高速公路连接南北、拓展腹地;温福铁路、合福高铁相继通车;沙埕、三沙、漳湾等港口建设紧锣密鼓,临港经济蓬勃发展。30年奋战,宁德交通设施实现了从严重滞后到基本适应再向适度超前的梯次转变。
“现在100%行政村、90%自然村通上了水泥路,农村水泥公路达3200公里,制约闽东发展的根本性障碍终于突破。”宁德市市长隋军说。
路通了,人回了。从赤溪村走出来的大学生杜赢,前年大学毕业后回到村里,创办了首家茶叶加工厂,就地收购村民的茶叶,去年创收40多万元。“现在通村公路全是水泥路,高速公路也很近,山里的农产品当天就可以运到上海等大城市。宁德山高水净,种出的菜茶菇果品质优良,现在都卖上了好价钱,会有更多年轻人回来创业。”杜赢说。
安 家
历史上“遂山林而居”的畲族,是闽东的特困群体。宁德全市共有畲族人口19万左右,为全国最大的畲族群众聚居地。以往,他们大多居住在半山腰间的茅草房中,生产生活环境恶劣,与外界联系沟通很少。
赤溪村是大山里畲族贫困村落的缩影。为了拔掉穷根,宁德各级部门想尽了办法。当地干部翻山越岭挑来了杉木苗,送来了种兔,可山地太薄树难成材,茅草太硬扎烂了兔子嘴巴。历经10年扶贫攻坚,频频“输血”,但赤溪村民仍在贫困边缘徘徊。
30年前,宁德有太多像赤溪村这样地处偏远的山村,一方水土难养一方人。
穷则变,变则通。当地政府最终意识到,“拔穷根必须挪穷窝”。赤溪边远畲族自然村最先被动员下山,实行整体搬迁,以求“釜底抽薪、拔除穷根”。
政府补助,干部捐款,村民上山砍竹伐木投工投劳,在山下行政村所在地盖起了新房。1995年5月,下山溪自然村22户畲族群众成为全省第一批整村搬迁的农户。此后,赤溪村所辖的12个自然村350多户畲族群众陆续搬到山下新家。
俗话说,树挪死,人挪活。但毕竟故土难离,更有下山后何以为生的重重顾虑,搬家挪窝殊非易事。
“菜地在哪,厕所哪建,山上的田地怎么耕种,都是切切实实的难题。”时任赤溪村村委会主任的黄国来感慨万千,连声说:“当时为了动员村民下山,真操碎了心。”
“当时没现在这么多打工机会,田地都在十多里远的山上,还得跑回去种点地瓜、青菜,天没亮就起来,天黑才回来。”李先如告诉记者,“山上日子靠熬,下了山还要熬,但感觉有点奔头了。”
苦熬的日子一天天好转,走出大山的赤溪村民养鸡种茶挖竹笋,年青人外出打工。近年更有外地投资商看中这里的青山秀水,搞起了旅游开发、观光农业,不少村民就地务工挣钱。村民人均年收入已从过去100余元,增加到去年1.16万元,家家户户盖起了楼房。
村道遍植花草,民居白墙青瓦。同样受益于搬迁安置,霍童溪畔的九都镇九仙畲族村旧貌换新颜。而28年前,这个畲族小村惨遭泥石流,31人遇难,村民钟郑英失去了10位亲人。1988年钟郑英一家搬到这个新村安顿,刚开始全家四口一年才收10担粮,连肚子都难填饱。如今,两个孩子都已结婚成家,家里电视、冰箱一应俱全,自己种植一些茶叶和水果,年收入也有1万多元。
“全镇还有六七个偏远自然村需要搬迁,我们计划近年内完成。”九都镇党委书记陈良生说,借力衢宁铁路火车站在这里修建,九仙村预计投入163万元,建设畲家风情街和文化广场,修建茶山休闲步道,发展畲族旅游促增收。
山民下山的同时,“上无片瓦下无寸土”的连家船民也开始上岸。在福安市溪邳村的展览室,连家船民海上讨生活的旧景让人动容:“一条破船挂破网,祖孙三代共一船,捕来鱼虾换糠菜,上漏下漏度时光。”
“小时候住在海上,特别是台风天,海浪翻滚,犹如一片落叶,特别无助。”手中拿着最新款的苹果手机,36岁的溪邳村村民江松彬向记者回忆道。14岁时随父母上岸定居,她成为村里较早一批大学生,后回村从事海产品养殖,如今家里盖了三层小楼,年收入近10万元。
直到2013年,溪邳村最后一批渔民上岸定居,海上漂泊的日子终成历史。去年,村民人均年收入达13590元,今年还获得了“全国文明村”的荣誉。
连家船民是闽东的另一个特殊困难群体,过去因为常年蜷缩在船上狭小空间,腿弯曲变形,被称为“曲蹄”。上世纪90年代,福建省实施连家船民上岸定居工程,历时20多年,宁德2.5万连家船民全部上岸。“过去连家船民低人一等,20多年来省市县乡的领导始终记挂我们,年年帮扶,送鱼苗、送技术、送资金,我们村人均年收入从过去几百元已翻了好多番。”溪邳村村委会主任江宽全说。
山民下山、船民上岸的异地搬迁安置,在闽东一直被称为造福工程,称得上闽东扶贫工作的一项创举。针对生存条件恶劣的“穷山恶水”,宁德市从上世纪90年代率先实施移民搬迁,“挪穷窝拔穷根”,从根本上解决百姓脱贫难题。仅在上世纪90年代,全市陆续完成7000多人的茅草房改造,以及1.9万连家船民上岸。20余年来,累计完成搬迁33万人,近2500个边远自然村整村搬迁。
“全市每年平均搬迁近2万人,目前还剩下7万人计划到2020年前全部解决。”宁德市扶贫办主任林鸿章说,异地搬迁让群众远离地质灾害点,走出了深山大海,开阔了眼界,大大提高了困难群众脱贫致富的“内生能力”。
进入新时代,闽东脱贫步伐加快,扶贫思路适时调整,从几家几户到整村推进。“一帮三年”的整村推进战略到去年进入第四轮,全市33个市级重点村,由厅级领导与市直单位挂钩,下派干部担任第一支书,每村拨给20万元专项资金。帮扶部门负责加强村级组织建设,谋划发展路子,筹集发展资金,并解决生产生活实际困难。通过整村推进,2004年至今已有1200多个建制村脱贫,占到全部建制村总数一半。
兴 业
中秋节期间,不少市民驾车来到寿宁县清源乡阳尾村的高山生态农业园,现场采摘刚成熟的猕猴桃,一斤要卖二十元左右。
站在山坡高处放眼望去,层层叠叠的架子蔚为壮观,架上爬满葡萄藤,架下种着猕猴桃,树林下喂着鸡,水库里养着鱼。引进立体开发模式,以往的荒山陡坡如今被“绣出了花”。
“我们是复合型经营,一地多用,一年多熟。”寿宁县天池生态农业有限公司技术顾问张恒茂指着一片新栽的猕猴桃园说,桃树下的土地可以种三季,第一季是马铃薯,第二季是西瓜和花生,第三季还可以种一些蔬菜,大大增加了土地产出。
山高路远海深阔,九山半水半分田。闽东脱贫靠什么?产业路径如何抉择、从哪重点突破?这是宁德历届党委政府扶贫工作中思考的重点。靠山还得吃山,靠海还得吃海,念好山海经,做好“农”文章。
在福安市穆云乡高岭村,畲族群众世世代代生活在大山里,生活十分艰苦。但政府动员搬迁时,很多村民却难舍两亩地一片山,担心搬迁后的生活出路。村干部钟开顺第一个到外村学习水蜜桃和葡萄种植技术,回到老家带头种起了葡萄,还把学到的技术热心传授给乡亲。如今,高岭村水蜜桃年收成千把担,个大味甜的刺葡萄种植面积有3千多亩,村民年收入都有好几万。
福安市松罗乡的千亩高优葡萄示范园,以“公司+农户”模式运作,带动了周边200多户农民致富,一亩年收入都在万元以上。目前全乡种植面积近7000亩,全乡人均收入1.3万元,出现了很多“葡萄新房”和“葡萄新娘”。而在整个福安市,葡萄种植面积有5万亩左右。
海里同样都是宝。闽东海产丰富,大黄鱼、海带、紫菜等水产品产量居全国前列,为当地群众带来了滚滚财源。
上世纪90年代末,霞浦县东山村偏远自然村茅草房里的农户,陆续搬到海边的中心村,开始靠海为生。目前全村240户人家,85户经营2千多亩滩涂,年产值一亿多元。村主任陈李寿说,“去年价格最好,刚出水的紫菜一斤就卖5到8元,最高一户卖了200多万,平均一亩滩涂产出5、6万元。”
交通改善,一通百通。闽东大地的青山绿水,以往被人视为“穷山恶水”,如今真的变成了金山银山。
行走在闽东大地,处处可闻到清雅的茶香。目前宁德全市茶园有100多万亩,红、绿、白各种茶类兼有,茶叶种植面积在全国名列前茅。近年来涌现出“坦洋工夫”“福鼎白茶”等一批知名品牌,闽东茶叶的名声越来越响。地处高山区的古田县,形成了全国最大的食用菌生产基地,去年鲜品达到50多万吨,产值40多亿元。
倚农重农,闽东农民的腰包渐渐鼓了起来。2008年以来,宁德市农民收入增幅都排在全省前列。2014年宁德农林牧渔业总产值417亿元,增幅排全省第一,茶叶、水产品、食用菌三大主导农业累计产值占农林牧渔业总产值的61.3%,农民收入中家庭经营收入占到60.9%。
“闽东山多滩涂多,高海拔地区发展工业成本太高,发展农业脱贫致富最为直接有效。”宁德市农业局局长阮永光说。
传统种养只能小富,实现全面小康离不开现代农业。近年来,闽东农业的内涵不断提升。2012年,宁德将小城镇综合改革、美丽乡村建设、千亩设施农业、山地综合开发、农业龙头企业发展等五项工作整合起来,五位一体推进。目前全市共有11个千亩高优农业示范园区和234个现代山地农业开发示范点,专业合作社5千家,占全省的1/5。
优越的生态条件,秀美的山海风光,乡村旅游正在闽东大地兴起,乡间不时能见到挂着长三角地区车牌的汽车。
在福安穆阳乡溪塔畲族村,一条绵延6公里的葡萄沟犹如珍珠项链般环绕着村庄。每年8月刺葡萄采摘季,村里都会举办葡萄采摘节,吸引大量游客来此品葡萄、观民俗、听畲歌、尝小吃,时常出现车流堵塞高速公路的“盛况”。
“游客来得了,还要留得下,我们要把葡萄文化和蜜桃文化变成长长久久的生财道。”穆阳乡党委书记缪碧华说,溪塔村已经投资800多万元完善道路美化村容,下一步将建设畲族文化广场等设施,引导村民发展农家乐。
在福鼎市恒润高优农业示范园区,不仅地里有收益,同时种植了各类花卉,建成了远近闻名的婚纱摄影基地。而在海边的霞浦县盐田乡水升村,每天日出日落都有大批摄影发烧友,背着“长枪短炮”拍摄海边滩涂美景。“中国最美滩涂”为霞浦带来了大量游客,去年该县接待游客190多万人次,旅游收入14.3亿元。
滴水穿石,久久为功。2013年,宁德脱掉了多年全省农民收入末位的帽子。2014年农民年收入达11302元,原属国定贫困县的古田、柘荣还进入了全省县域经济发展十佳。
圆 梦
“闽东人穷志不穷,摆脱贫困是祖祖辈辈的梦想。当时地委发出了‘摆脱贫困’的庄严承诺,一下子击中了闽东人的心坎。”退休多年的王绍据至今难掩激动。
30年的郑重承诺,30年的苦苦坚持。从贫困到小康,闽东的跨越得益于其发展方略的坚守:一张蓝图绘到底,一届接着一届干。
20多年前,宁德地委提出闽东经济发展的指导思想是“因地制宜、分类指导、量力而行、尽力而为、注重效益”。其后,几任班子都在求解如何正确处理六个关系:长期目标和近期规划的关系、经济发展速度与经济效益的关系、资源开发与产业结构调整的关系、生产力区域布局中的山区与沿海的关系、改革与扶贫的关系、科技教育与经济发展的关系。
扶贫先扶志,脱贫靠自己。在闽东大地,30年来上下齐心,干群协力,最终汇集成摆脱贫困的强大力量。
群众富不富,关键看支部;给钱给物,不如给个好干部。宁德决策者一开始启动扶贫工作时,就明确提出:“农村脱贫致富的核心就是农村党组织。”
从2004年开始,福建省、市、县三级向村级组织大量下派驻村干部。宁德市先后分四批共选派1975名党员干部到扶贫开发重点村以及其他薄弱村,担任党组织第一书记,这些干部共筹集帮扶资金8.6亿元,实施农村经济发展项目1520个。
宁德市农业局干部刘成涛,下派到福安市康厝畲族乡凤洋村担任第一书记,先后筹集了300多万元资金,“拓路刷房、亮灯净水”,还成立了种植专业合作社,帮助推销当地特产小种花生、土鸡土鸭等。
每个晴朗的日子,福安穆云乡洋坪村家家户户门口都是白茫茫的“线面阵”。多年前,当不通公路的7个畲族自然村搬到山下,一下子没了生活出路。村干部兰庭祥便到邻乡的亲戚家“偷师”学技,掌握了制作线面的手艺,回到村里手把手教会乡亲,家家户户搞起了线面加工,现在成了远近闻名的线面专业村。
2012年开始,宁德先后出台市领导挂钩市级扶贫重点乡镇和民族乡、市直单位干部包户帮扶贫困户等措施。今年,宁德市直147个单位1430名正科级以上干部包户帮扶1987户贫困户。在宁德市,每月都有个“无会周”,期间市、县领导必须驻村3昼夜,与农民一起走山头、下田头、拿锄头,同吃同住同劳动。信访接待下基层、现场办公下基层、调查研究下基层、宣传党的方针政策下基层的优良传统宁德市已坚持20多年。
“扶贫不光是给资金、项目,扶贫更要‘扶智’和‘扶志’,现在尤其要想办法吸引有技术有文化的年轻人回来,让他们成为农村发展的领头羊。”宁德市委书记廖小军说。
从2013年起,宁德在全省率先出台文件,从财政支持、创业培训、银行贷款等多个方面,给予明确的优惠政策,帮助返乡大学生自主创业,为农村发展引入新生力量。
记者见到福安市松罗村村委会主任郑周时,他正穿着雨靴在葡萄园里忙活。1986年出生的郑周,6月刚刚高票当选为村主任。“带领大家致富,首先自己要有能力和本领,不然没人听你的。”郑周大学学的专业是农科,自己带头种植葡萄,积极推广农业新技术,比如使用有机肥、低毒农药等,葡萄园不仅产量增加了,品质也大大提高,慢慢地村民也乐于向他请教。
9月15日,福建省委书记尤权来到福鼎市赤溪村,与畲族群众、回乡创业大学生交流,听取扶贫工作情况汇报,和大家一起研究推进精准扶贫的办法。
“实践证明,事在人为。贫困落后地区只要肯努力,有脱贫的精神和劲头,有坚强的领导班子,就一定能够实现治贫致富。”尤权说。
弥合东南沿海“黄金断裂带”,加速闽东致富奔小康步伐,实现福建科学发展跨越发展,福建省委省政府一直坚持整体谋划,统筹推进,机制创新。2013年8月,中共福建省委九届九次会议又一次对扶贫工作作出部署,要求进一步加大扶贫攻坚力度,支持23个省级扶贫开发工作重点县加快发展,并取消对其GDP考核。近两年来,23个重点县经济增幅都达到两位数,包括宁德古田、柘荣在内的4个县进入了全省县域经济发展十佳。
今年9月,福建省又对深化精准扶贫进行全面布置,针对省级扶贫开发工作重点县的支持政策延续到2020年。福建省要求,精准聚焦全省70多万扶贫对象、23个重点县和2200多个贫困村,突出完善基础设施、突出发展特色产业、突出推进基本公共服务均等化,推动精准扶贫工作落到实处,务见实效。
扶贫攻坚,滚石爬坡不进则退;精准扶贫,任重道远时不我待。刚刚举行的中共十八届五中全会,再次就扶贫工作做出重大部署:我国现行标准下农村贫困人口实现脱贫,贫困县全部摘帽,解决区域性整体贫困。
近期,宁德市也对加快推进精准扶贫和精准脱贫提出明确目标:确保全市14.5万(省定贫困线)农村贫困群众到2020年实现全部稳定脱贫,确保全市450个贫困建制村通过整村推进扶贫,实现群众和村集体“双增收”,力争到2020年之前完成1160个边远自然村71600人整体搬迁。
30年前,渴望摆脱贫困的闽东人有三大愿望:修建温州到福州沿海铁路、开发三都澳50万吨良港、建设中心城市,如今美梦成真。
30年后,向全面小康奋进的闽东人又在追逐更高的梦想,全力建设“六新大宁德”:新产业、新城镇、新交通、新文化、新民生、新环境。(新华社记者 刘亢 项开来 郭圻) |